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 10 章節

關燈
,“但……”

“若是不願直呼我的名字,喚我公子也可。”聖教使這個稱呼太過嘲諷,別人喊得出來,顧一笑卻喊不出來,燕蘭澤同樣不想聽到自己心腹這樣稱呼自己。

顧一笑糾結一陣,“公子……你的經脈果真無法可救了嗎?”

燕蘭澤微微闔上眼,“鬼醫沈妄親自下的鎖脈手,他與薛涉沆瀣一氣,如何願意為我解開?”

鬼醫沈妄醫術江湖第一,他若在人身上做手腳,江湖上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解。

顧一笑這幾日在教中自由行走,自然也知道沈妄與薛涉是一路人的事,他蹙眉想過一陣,猶豫道:“便是如此,公子你也不能……”

燕蘭澤緩緩擡起眼,語帶警告:“一笑。”

“公子……”

燕蘭澤沈默一陣,搖搖頭,道:“一笑,我知你是為我好,但若叫我繼續被薛涉擺布,我是絕對不肯的,你無需再勸我。”

顧一笑拳頭攥的更緊,好半晌,才終於認命的點了點頭,道:“一笑明白了。”

燕蘭澤閉上眼,掩在袖下的手指無意識的劃了劃攥在手裏的小盒子。

馬車走了一日,日落前進了一個名為梓椏鎮的小鎮,燕蘭澤尋了一個小客棧住下,到了晚間,剛準備脫衣睡下,便聽窗外一聲輕響,像是有石子砸在上面。

燕蘭澤走到窗邊,稍稍推開窗,他窗外是客棧後的小院子,院子裏栽了棵樹,他往下一看,就看見一個人正扒在那棵樹上,揚起一只手,一副還要往他窗上砸石子的架勢。

來不及想為什麽暗衛沒有攔下這個擾他安眠的人,燕蘭澤微微睜大了眼睛,手將窗框全部擡起,驚訝道:“采之?”

艱難的踩在樹枝上,一只手還緊緊抱在樹幹上的采之眼睛一亮,朝燕蘭澤大力招起手來,“公子!”

十一、

一對上采之那雙明媚桃花眼,燕蘭澤就止不住想起前一夜的荒唐事,他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,察覺到自己動作後又迅速站定。

他皺起眉,斥道:“還不快從樹上下來,當心摔著。”

采之看他沒有發脾氣,臉上笑容更勝,連忙輕巧應了一聲,把手中還握著的石子往地上一丟,開始小心翼翼的往下爬。燕蘭澤看他動作,手不自覺的抓緊了窗框,板著的一張臉上隱隱約約透出幾分擔心。

好在采之身子嬌小動作也敏捷,沒有出什麽意外,離地只差兩尺左右時,他想也不想的直接跳了下去,站定之後,他擡起頭想叫燕蘭澤,一張臉上笑還沒蔓延開,眼睛就對上了燕蘭澤瞬乎陰沈的臉,采之微微一楞,就聽啪的一聲,燕蘭澤將窗關上了。

“……公子。”采之委屈的喊了一聲。

禁閉的窗戶沒有任何變化。

采之又試著喊了幾聲,燕蘭澤仍然毫無回應,他等了一陣,索性開始思考假如他哭起來,燕蘭澤會不會沖下來哄他的問題。

他癟癟嘴正要假哭,一個穿著小廝衣裳的人來了他面前,恭敬問道:“可是采之姑娘?”

采之斜他一眼,認出這人是跟著燕蘭澤下山的暗衛之一,偽裝成服侍燕蘭澤的小廝,才沒有隨著其他人一同隱在暗處。

“我是。”他垂下頭,裝出一副喪氣模樣。

那小廝朝著燕蘭澤房間的窗戶指了指,道:“我家公子請姑娘上去。”

采之眼睛一亮,跟著小廝走了幾步,又突然停下,故作遲疑道:“你騙我,公子方才分明生我氣了,怎麽可能又要我去見他。”

那小廝臉上浮起為難神色,“小人絕對沒有騙姑娘您,當真是公子請您上去要與您說說話。”

采之堅定道:“我不信,你若是騙我,我豈不是……”

啪的一聲,燕蘭澤房間的窗戶又被推開,采之擡眼看去,便見燕蘭澤冷著一張臉,無甚溫度的眼睛掃過來,扔出一句話:“叫你上來便上來。”

采之方才無端被燕蘭澤甩臉子的氣頓時散得一幹二凈,他朝著無奈的小廝笑了笑,道:“果真是公子,麻煩小哥快些領我上去罷。”

小廝將采之領到燕蘭澤門前,輕輕敲門通報一聲後就退下了,采之推開門走進去,便見披著外衣的燕蘭澤坐在桌後,手裏拿了個茶壺,正在給自己倒茶。

他走過去,乖巧的從燕蘭澤手裏拿過茶壺,將那茶杯繼續填滿,然後遞到燕蘭澤手裏,“公子喝茶。”

燕蘭澤接過茶杯,卻沒有喝的意思,他看了眼采之,目光沈沈看不出情緒,自動無視采之明顯不正常的步伐,“你怎麽會在此處?”

采之苦了一張臉,“公子剛走幾步,就來人抓我去見教主,我心裏害怕,在左護法房間裏躲了一陣,後來左護法回來了,我就求他將我送出朝天教——公子,教主是不是突然回過神來,想殺了我這個偷偷換了身份留在教裏的人啊?”

鍋多不愁,為了找理由糊弄燕蘭澤,采之已經開始主動往薛涉身上甩鍋了。

之前采之假扮侍女數度來北院照顧燕蘭澤時,燕蘭澤就猜想薛涉遲早留不得采之,他雖然沒有對聚蘭苑裏的女人下手,僅僅是將人送下山遣散,但並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在他眼皮底下還有女人敢纏著燕蘭澤。

燕蘭澤沒下山之前,薛涉留著采之大概只是為了看燕蘭澤夾在二人間的窘迫模樣,但燕蘭澤這一下山就意味著死,采之自然沒有了留下的必要。

想通這些點,燕蘭澤臉色微微沈下。

“既然出來了,就不需害怕了。”此時在采之面前分析薛涉的心思沒有意義,燕蘭澤思緒轉了許久,最後選擇先安撫住采之,“他既然沒有直接派人來殺了你,那便不一定是要取你的命,此後我自會護著你。”

雖然只有到不歸谷前的這一段時間而已。

此次北上捉拿林驚瀚不過是薛涉將燕蘭澤遣出朝天教的借口,一如當初燕蘭澤將重傷的薛涉派下山巡查洛陽分壇,連路線都是同一條。不必想也知道,他到達洛陽城外不歸谷之日,即是薛涉前來取他性命的時候。

燕蘭澤看向采之,薛涉變化太大,他如今也猜不透從前心思透亮的薛涉眼下究竟在想些什麽,但既然采之下山後追來了他身邊,無論如何他都想從薛涉手下保住采之一段時間。

“比起這個,我倒是更好奇陶醇為何會願意違背薛涉的意思,護你逃出無崖山。”燕蘭澤突然道。

采之對上燕蘭澤的雙眼,看出那裏面深重的疑慮,臉上卻仍端著對燕蘭澤的仰慕,笑著回答:“左護法雖是跟了新上任的那位薛教主,想來心裏卻還是惦記著公子你的,不然他也不會留我在他院裏,還默許我去北院照顧公子了。”

看燕蘭澤還是一副不信的模樣,采之想了想,狀似無意的補了一句,“此前采之垂死之際,也是左護法救回了采之,他雖然面冷,但心腸著實是好的,也不知薛教主究竟許了他什麽好處,才讓他倒去了薛教主那裏。”

燕蘭澤淡淡道:“我也想知曉,我與他多年情誼,如何就敗給了薛涉許給他的好處,不過他既然還願意如此照拂你,也算是沒有徹底黑了心。”

采之為何下山、又如何下山的問題就此揭過,燕蘭澤換了下一個問題,“你又是如何跟來了這梓椏鎮,還曉得我在這客棧裏。”

采之小心翼翼的看了燕蘭澤一眼,底氣不足道:“我此前跟著左護法服侍在側,見了一些教中的暗號標識,心裏偷偷記住了一些……左護法給了我一匹好馬,我騎著馬跑了一陣,在路上認出暗號,就……就跟過來了……”

說著說著,采之聲音越發低,到最後幾近蚊音。

朝天教暗號一月一變,陶醇又向來手掌朝天教暗地裏的消息往來與生意經營,采之在他處理公務時能看到暗號也屬正常。

“你膽子真大。”燕蘭澤冷哼一聲,“若入夜之前未能趕進城,宿在野外遇見危險,你這小命只怕又要不保。”

采之垂下頭,身子微微發起顫,“我快馬加鞭的趕過來,只想著能早些遇見公子,沒有想那麽多事……”

燕蘭澤睨他一眼,還是忍不住伸出手,將偷偷抹眼睛的人手一拉,柔聲問道:“腿上可是受了傷?”

采之抽搭一聲,還是垂著頭不肯擡起眼,身子卻忍不住扭了扭,道:“騎了大半天的馬,腿好像磨傷了,火辣辣的疼得厲害。”

聞言,燕蘭澤松開采之的手,曲起手在他頭上輕輕一叩,斥道:“疼得這樣厲害你還敢爬樹,我看你是成心不要你的腿了。”

采之眼淚在眼睛裏打轉,“我沒有……采之尋人問了公子在哪間房,害怕上來被人攔住不許見公子,采之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